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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護法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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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護法天王

我以為他們會在崖邊高速上將我的車逼停,結果沒有。

一直到雙方都進入江原道高速公路服務區,我下了車,那輛車才下來一個人。

一個人來,還不是那個金帝釋的男弟子,而是個陌生少年。

我對保鏢說:“我要去上衛生間,你們不用跟著我。”

他們對視一眼,十分為難。

這時我往他們下半身掃了一眼,雖然這周目我沒有使用“猴子偷桃”,但我為了生日表演曾和李玉在家練習過跆拳道,李玉撐不住了就由他們頂上,他們是知道我的武力值的,四條腿條件反射一並。

我加滿速度、力量和耐力點數,一個人慢悠悠走進了高速服務區的衛生間,等那少年跟來。

裏面有不少人排隊,我站著等。

少年走進來,二話不說掏出一把尖刀就矮身朝我捅了過來!

衛生間裏霎時響起一陣驚叫,躲的躲,跑的跑。

這麽無所顧忌?!我往一側躲開之後趁他還沒止住前傾的勢頭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掄了一圈,往地上狠狠一摔!

骨裂聲起,尖刀落地。

他左側肋骨斷了幾根,躺在瓷磚上大聲口申口今。

衛生間有人叫喊時兩個保鏢就沖了進來,看我已經解決,便上前將人壓制在地上。

我說:“報警。”

“是。”

在等待警察到來期間,我在服務區買了本地特產烤土豆和土豆年糕,跟司機和保鏢分著吃了。

那個少年被捆上手腳關進車裏,一開始還想咬舌自盡,但失敗了,只出了點血,疼得嘴裏直“嘶嘶”。

我一邊吃土豆年糕一邊說:“電影電視劇看多了?舌動脈在舌根啊,你咬不到的,而且舌頭很厚,你一下子咬不斷的。”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指著他對司機和保鏢說:“看到沒有,這個鹿野教唆使未成年殺人,還洗腦他們殺人不成就自殺,絕對是X教沒跑了。警察來了得給他們說說。”

司機和保鏢連連點頭。

少年忍不住反駁:“我們不是X教!作風廉潔,從不向信徒收供養金,甚至給窮苦的信徒布施。”

我說:“嗯,確定了,你是鹿野教的。鹿野教作風廉潔,但是敢殺人,還殺的是我這種小孩。”

少年立即閉口不言。我還以為他會說我是魔啊、人人得而誅之什麽的,打算多套點話,結果他口才不行,只是個殺人工具。

不多時,警察來了。交代完事情的經過,我對這兩個出警的人說:“這個人是鹿野教的,之前就出了好幾例教眾殺人事件了,信X教的人比較極端,剛才還想咬舌自盡呢,我們搜過他的身了,沒帶D藥,但是你們得小心他到了警局借口上衛生間逃跑、殺你們的人或再次自殺,畢竟電影電視劇都這麽演的嘛。”

那倆警察十分無奈地看著我,其中一個說:“小朋友,我們沒你想的那麽無能。”

“那祝你們一切順利。不過我猜他不會說實話的,即便他開車跟了我一路,他也會咬死了是隨機殺人,沒有誰給他下命令。”

看著他們開車離去的身影,我決定讓李玉雇人進行更深入的調查。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

即便在殺人上實在抓不到把柄,經濟問題總該有的。

所有新興宗教團體,特別是在H國這個“信仰自由”的國家的新興宗教團體,哪個不是為了JY、斂財?

……

我很失望。李玉的人說這輩子就沒見過財務這麽幹凈、教眾這麽少的社團,要說鹿野教和其他信仰佛教的教派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他們供奉的不是佛祖或菩薩,而是四大護法天王:持國天王、多聞天王、增長天王、廣目天王,佛堂分別設置在太白、旌善、堤川、丹陽,其中負責講法的“太白菩薩”是個中年女人,一直說世界是汙濁的,經書上預言81魔將會作惡人間之類。

我看著他們遞交上來的資料,問系統:“佛教有這樣一本經書嗎?”

系統在玩游戲,百忙之中回我一句:【沒有!歷經81難成佛是明代吳承恩總結華國歷朝歷代的西游故事進行杜撰的。】

那就是教主金帝釋自行編纂的教義?解釋權全歸他所有,他可以將任何敵人冠以81魔將的名頭,號召教眾“除魔衛道”。

要殺我的少年如我所料咬死了是隨機殺人,已經給關進了拘留所,經法院審理判刑之後才會被送進監獄。

我決定親自再去一趟鹿野苑。

1993年6月6日是H國顯忠日,也是法定公休日。和一周目一樣,李玉和趙慧美帶著我去位於京畿道果川市的漢城大公園玩。晚上他倆一個帳篷露營,趁他們睡著,我加滿速度、力量、耐力、聽力、視力,避開保鏢獨自一人乘車去了緊鄰的江原道。

到了鹿野苑所在的那座山上,我避開有攝像頭的地方,從鐵柵欄上方翻了過去。

也是這次,我聽到了晚上的鹿鳴。

“呃嗚……”,有點像牛,又沒那麽低沈,尾音拖得稍長一些。

夜晚加滿視力點數的我看著它們在深深淺淺的一片片灰色中發出亮白光線的眼睛,竟然覺得有點恐怖,趕緊加快腳步,穿越林子,往那排木質白色平房的方向走。

門自然是在裏面反鎖了的,我沒有相關技巧,只能先繞著這棟房子走了一圈,要是實在不行,就從煙囪爬進去。

在某一處房間外,我過人的聽力發揮了作用。

裏面有人在說話。

其中一人十分虛弱,說話斷斷續續:“明燈,長,長明……長明不滅,可是,師父,我……我太痛苦了……我不是您,我,我註定衰老致死……請,不要強留我……”

在他說話之時,我還聽見一些電子儀器發出的“滴滴”聲。

耳熟的青年男子的聲音響起:“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實在是舍不得你,等我驗證了喇嘛的預言,解決了所有的事,我能得涅盤,你便能得解脫。”

年老的叫年輕的“師父”。我立馬想通了。那個招待我的弟子才是金帝釋!所以他見了我,以大象考驗我,或許是我不符合他的某個標準,他讓我走了。而我後來的咄咄逼人,致使他對我心生殺意。

裏面的交談還在繼續。

準確地說,是金帝釋一個人在講述。

他說:“幾日前多聞殺李俊秀不成,被捕,他會尋機自我了斷,但我又得重新找一個養子了。”他嘆了口氣,“這世上,沒有被善待卻敢於反抗的孩子不多啊,能犯下弒親大罪的就更少了。我以為李俊秀會是,誰知道他面對大象的眼睛,一點兒也不害怕。

“我還以為他身邊那幾個也會是,哪知道,即便是我親臨漢城去說服,他們也不為所動。一個毛泰久,說自己才是神,是最特別的,讓我滾;一個徐文祖,說殺人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誅心才是目的;一個姜耀漢,甚至連我的話都不應。過一段時間我再去一趟。”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感到欣慰。我想即便那幾個看到了大象的眼睛,也不會害怕,毛泰久可能會讓大象失去眼睛,徐文祖可能會騎著大象去踩別人,姜耀漢……還是不會說話。

“我還記得那是1985年吧,我見到喇嘛,聽到他對我的預言。那時候我信心百倍,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麽順利。或許,還是應該找窮苦家庭的孩子來當我的護法天王。”

什麽叫“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總纏苦命人”?窮苦家庭的孩子招你惹你了?我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火冒三丈,顧不上躲藏了,一腳向前,將幾層木板和墻龍骨踢出個大窟窿!

“pong!”

“嘩啦啦……”

木屑飛濺中,室內的一切映入我的眼簾——墻上掛著滿幅的天王像,房屋正中間是一張醫療床,無數維持生命的醫療儀器幾乎將醫療床團團圍住,讓人差點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朝金帝釋打招呼:“第一次見面時,你那個女教眾說你是長生不死,現在看來,你是長生不老啊。”瞄了一眼醫療床上垂垂老矣、呼吸如同拉風箱一般的老者,“這位就是你的替身?弟子都老成這樣了,你也不成全人家。”

金帝釋愕然之後,立即矮下身體,在我震驚的目光中從醫療床下拖出一根雙管獵Q!

我艹!忘了這家夥大小算個農場主!我立馬把自己踏進去的那條腿從室內抽了出來,轉身就跑。

……

夜晚,加滿了速度的我在山林裏游走、藏匿,順便觀察金帝釋。

我始終不敢拿自己的肉身去抗□□,死不死不好說,痛是一定的。

金帝釋不愧是號稱“神”的人,體力強勁,五感超人,這裏還是他的地盤,我躲起來觀察他時,他從各種聲響裏分辨出了我的衣物摩擦聲和腳步聲,往我的方向放了一槍。

是沒打中,但也足夠我出一身冷汗。

等跑得足夠遠,我就沒再動。他曾四次從我身邊不到6米處走過,我只能屏息。沒解決這件事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耗了一個多小時,他也累了,開始朝我喊話:“李俊秀!出來聊一聊!”

當我傻?我一出聲或者一現身,你就會把我崩了。

“我沒看走眼,你與我有緣,皈依我吧!成為我的護法天王,以正當的名義發洩你的暴力。”

除了執法部門執法的當時、受害人自衛的當時,沒有人的暴力是正當的。我翻了個白眼。

他竟然開始解釋起來:“我不是什麽窮兇極惡的人,相反,我一出生,就有六指,身懷異香,長大成人投身H國D立運動,救人無數。連喇嘛都說我是彌勒轉世。

“看你的做派,我猜你也是哪位大能的轉世。我們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的。

“出來吧!”

想聊可以啊。我不停變換藏身之處,聲音忽而在左,忽而在右:“佛教是無神論的,連佛陀悉達多都只是覺悟了的人。你要是說你生下來就是彌勒,那是曲解教義。彌勒在佛教作為表法教育,表示‘量大福大’,提醒世人學習包容。才見一面,你就讓人殺我,我看你絲毫沒有包容的意思啊。”

他對我所說的曲解教義避而不談,獵Q槍管隨著我的移動而移動,但沒有貿然開槍:“那是我對你有誤解。隔了這幾天,你突然夜間暗訪,必定是要找我麻煩,也不見得心胸有多開闊。皈依我吧,你原先信仰什麽不重要,只要現在和未來信了我鹿野教就是。普天之下所有的教派都是因地制宜、兼容並蓄的,好比那梵天,原是印D教的三大主神之一,後來不也被佛教吸收,成為佛教重要的護法神了麽。”

“我是小孩子,心眼當然小了,反正是你先挑釁在先。另外,我沒有信仰,如果有,那就是我自己。你想爬到我頭上,門兒都沒有!”

“……”他很是沈默了一陣,良久才道,“如果你現在離開,我也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說:“剛才不是還說要把徐文祖幾個訓練成護法天王為你所用?怎麽現在軟了?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繼續口舌之爭沒有意義。”他垂下槍管,“我可以作出承諾,只要你離開這裏,不要再管鹿野教的事,我們就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不行啊,我已經知道你教唆他人殺人了。只要殺了人,你之前做的善事全都白費了。你是罪犯,不是彌勒,你這麽丟彌勒的臉,可別讓祂知道。”我彎腰撿起一根樹枝朝他扔了過去,“呼呼”生風。

他一槍挑開。

地上樹枝多的是,我撿一根扔一根,不停測試準頭和力度。

他不堪其擾,一聲厲喝:“李俊秀!”

“pong!”他朝著我又開一槍,我及時躲開,身後那棵直徑半米的樹幹被鋼霰彈打掉了四分之一。

我又開始圍著他繞圈,時不時出言挑釁,也沒數他補充了幾次子彈,放了幾槍,反正周圍的樹遭了大殃,樹幹坑坑窪窪,有的年份少,就剩薄薄一層皮連著了。

我說:“餵,金帝釋,你該歇歇了。”

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是好意提醒,結果他喪心病狂地又對著我剛才所在的位置放了兩槍。

行吧。接下來看戲就好了。

雖然一個“神”被樹砸中很LOW,但我看著開心就行。我快速奔跑,找好角度,把“岌岌可危”的幾棵樹朝他的方向蹬了好多腳。

“吱嘎——”“吱嘎——”“吱嘎——”的幾聲幾乎同時響起,伴隨著的還有樹冠上的樹枝樹葉摩擦擠壓的“悉悉索索……”,幾棵大樹瞬息之間朝他倒去!

他剛要躲閃,我就朝他扔樹枝,練了挺久,準度和力度都剛好,一根正擊中他的雙手,將獵Q打落,一根擊中他膝蓋,令他撲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接連被樹砸中,發出長長的慘叫,在深林中久久回響。

肺活量真好,我數過了,他起碼叫了40幾秒,聲音才漸漸低下去。

我沒有靠近。

“李,李俊秀……”他叫我的名字。

我說:“嗯?”

“你一,一直,在耍著我玩,你明明,就能輕松擊敗我……”

“哪有。我就是怕槍。”

“……饒了我。”他哀求道。

“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教唆‘護法天王’殺掉的女孩子們,在臨死之前也叫過‘饒了我’呢?”我問。

“……我不,不要這樣……屈辱地死去……”他說,“你哪怕是,拿槍,把我殺了呢。”

“殺人這麽可怕的事,我怎麽可能去做呢?”我搖搖頭,不管他看不看得見,“我不僅不會殺你,我還會替你叫救護車,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去醫院看你。我還會對別人說,看啊,這就是金帝釋,他真的不會老啊。”

“不要這樣,求求你。”

“為你正名,讓他們知道你不是騙子,不好嗎?”

“不好,我傷得太重,骨頭都碎了,從今往後都不能恢覆正常的行動能力,我會躺在醫院裏,變成研究對象,他們會抽我的血,割我的肉……”

“不會的,你還有教眾。他們崇敬你,愛戴你,他們會照顧你,保護你的。”

“你不要再裝傻了!一群愚民,稍有異心,我會比在醫院更慘!”他大叫,“殺了我!殺了我!”

原來你清楚得很啊。我不再理會他,轉身離開。

“李俊秀?”

“李——俊——秀——!”

沒過兩分鐘,林中傳出最後一聲槍響。

哎呀。我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得雙肩一抖。

該把槍踢開的,他死得也太容易了。

淩晨1點多,我悄悄回到漢城大公園露營的地方,看了兩眼。跟一周目一樣,李玉夫婦遵守ZF文明游園規定,沒有拉帳篷拉鏈,兩個人睡得很熟。

很好。我鉆進了自己的帳篷,蓋上小被子,呼呼睡去。

……

次日是周一,早晨我吃完早飯就跟著李玉夫婦回到漢城,直接去學校。玩兒的地方離得近就是好。

周末在家閑得慌,我看美食節目看得饞了,想到要不是我,徐文祖、毛泰久、姜耀漢那幾個家夥差點就被人“請”去X教當“護法天王”了,我就一個個打電話,要他們幾個一起請我去新開的烤肉店吃烤肉。

他們問我理由,我只說:“護法天王。”

他們都“哦”過一聲。

當時毛泰久說:“我才要讓人去深挖他的根底呢,結果他死了,原來是你啊。死了好,省得來煩我。”

我做作地連忙否認:“誒,你別瞎說啊,什麽是我?”

而電話那頭的徐文祖似乎對我十分滿意,點頭:“我懂的。”

你懂什麽啊?都讓你懂完了。你別是也去過鹿野苑吧?!

姜耀漢在電話裏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周末去的時候,發現那家烤肉店有活動:同行所有人用手扔高花生,然後用嘴接住吃掉,就都能獲得免單資格。

這群少爺不需要免單,但是在我扔高花生準確接住吃到之後,一個二個為了接住花生把中間的桌子撞得七歪八扭。

男人就是這樣,從接住了花生幾次,目標就不再是單純為了接花生了,要比誰次數多,誰更輕松,連沈默寡言的姜耀漢也不例外,變換著各種姿勢接,貢獻了很多顏藝。

服務人員開始一盤一盤往桌上放肉,H牛、五花肉、豬皮、雞翅……目不暇接。

我看著豐盛的食物,想到萬一他們被金帝釋關進封閉空間,經受非人訓練,不聽話就不讓吃飯喝水……腦補得越來越誇張,看他們的雙眼頓時充滿了憐愛,不停給他們烤肉、包菜、投餵。

徐、毛、姜:“???”不吃白不吃,張嘴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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